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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說,在中國傳統文化中,儒家的君子人格是中國人文精神的重要體現,而孔子的君子觀又是儒家君子人格的基礎與核心。在今日中國,了解孔子的君子觀,提倡儒家的君子人格,對于社會道德的重建,具有非常重要的價值。我們知道,任何一種道德,除去政治因素外,都必然建立在深厚的人文精神和崇高的人格基礎之上。現代中國要想建立自己成型、有序的道德倫理,必須在中國固有文化傳統中尋找自身的人文精神,這其中,君子人格是不容忽視的一個重要方面。
本文主要介紹孔子的君子觀,為了便于總結,我借用《中庸》中君子“三達德”的觀念來敘述孔子的君子思想。
一
君子一詞,在孔子以前,只是指國王以下、大夫以上的官員,常與小人對舉,如 “君子勞心,小人勞力”(《左傳》),“君子務治,小人務力” (《國語》)。但是,孔子把這個只是身份、地位含義的稱謂一變而為儒家道德人格的一種理想,他提出了“君子儒”的概念。他對門人子夏說:“女(汝)為君子儒,無為小人儒。”儒是古代對讀書人的稱謂,朱熹說:“儒,學者之稱。”由此可知,在孔子看來,儒(學者)是一個人外在的身份,而君子則是一個人內在的修養,按照儒家的習慣,應該說是內修的工夫。那么,這種內修的工夫指的是什么呢?
《中庸》引孔子的話說:“知(智)、仁、勇三者,天下之達德也,所以行之者一也。”這就是后世所謂的三達德。不過,單說智、仁、勇,還是抽象了一些。到底這三個字包含著什么樣的內容,孔子在《論語》中是有論述的。
《論語》中有兩處提到智、仁、勇,一處說道:“君子道者三,我無能焉:仁者不憂,知(智)者不惑,勇者不懼。”另一處幾乎一樣,“知者不惑,仁者不憂,勇者不懼。”這里所謂的“道”,完全可以理解為內修的工夫。雖然孔子自謙地說,我沒有能力達到這個“道”,但他還是給我們說清楚了,仁、智、勇這三者,是君子必須做到的事情。反過來說,如果一個人達到了這三項要求,他就可以算得上君子。
二
仁是孔子學說的核心,因而孔學又被稱為仁學。一般儒學研究者都以為,仁之核心體現在下面這句話中:“夫仁者,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達而達人。”這是一種克己的工夫,也就是內修的工夫,所以孔子說:“克己復禮為仁。”關于這兩句話的討論,實在已經很多很多了,用不著我再羅嗦。
仁當然可以說是愛,人之所以為人,就是因為人有仁,有愛,有不忍人之心。需要說清楚,孔子的愛,并不是卿卿我我、男歡女愛的那種愛。孔子的仁是本體的愛,這種愛的體現就是孟子所說的“仁者愛人”。總之,孔子講的愛是推己及人的愛,是從人自身開始的愛,而這種愛的根本是仁。孔子講仁,是從本體上、人之為人的根本上說,而不是從情感上說。
三
智與知密切相關,但并不相同。從知的角度看,智是知積累到一定時候所達到的境界,這個境界就是孔子的“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”。達到這種境界的人,之所以“不惑”,貴在自知,誠如孔子言:“知之為知之,不知為不知,是知也。”“是知也”的“知”,就可以理解為智。
今人往往誤以為讀的書多、知識多就是有智慧,甚至以為智慧不過是聰明的另一種說法。其實不然。知是知,智是智。知至多不過的技能,依靠它,人可以做許多事情,可以造出常人做夢都想不出來的機器、武器。智卻關系到一個人的生命價值,關系到一個人安身立命的根本。知識多不一定解決人生的困惑,智卻可以做到這一點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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